婧女其姝

咸鱼作者 风格不定 更新不定 甜虐不定
HE一定!!!!!

【晓薛】若当来世(九)

果然放假使人颓废。

前半部分配角比重太大,但这又是一个推动洋感情变化的点,所以只好两章合一章,毕竟还是想要有晓薛的互动。

后面应该就不会这样了,最多还有一点聂瑶,一切都是为了推动晓薛的感情鸭!



到底还是睡过了头,薛洋盯着桌上还没完成的课业,最终决定心安理得的无视他们。

反正都是夏天的错。

阿诺半眯着眼躺在村口的老槐树上嗑瓜子,薛洋到时正见她抖着二郎腿 ,偏头吐出的两瓣瓜子壳险些黏在他脸上,十分地不淑女。

行吧。

反正也没人看得见。 

“来了啊~”

鬼姑娘轻飘飘地落下来,不顾薛洋的反对强行在他衣服上揩了揩手。

“走,我带你去坟头听戏去!”

“恕我直言,你坟头的青草已经两丈高了。”

“谁说我了,当然是那狗男人家的祖坟!”

“人唱?”

“鬼唱。”

……

行吧,反正也不是自己家的坟。

薛洋拍拍手,如是想。

阿诺是被负心人害死的,他一早就知道了,早在还没有遇上晓星尘之前。

那时他刚刚觉察到自己和其他的孩子不同,可以看见许多旁人看不见的东西,就在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上,俏丽的小姑娘托着腮斜倚着树干打瞌睡。

死尸和寻常鬼物不会说话,纵然可以可以相伴,对于一个孩子来说,到底还是寂寞的,终于遇上一个能说会跳的,不可谓不惊喜。

鬼姑娘也是如此,她做鬼几十年了,没人能看见她,日复一日,眼睁睁送走了爹娘,看着曾经的朋友年华老去,而她只能困在这方寸之地,如今总算是有人有伴了。

孤单的人和寂寞的鬼一拍即合,阿诺时常拉着他絮叨前尘往事,说那个男人曾是如何对她好,后来又是如何变了心,甚至为了荣华富贵,趁她病时将她一个人关在屋里,让她活活病死。

薛洋曾问过她,既然那人这么不好,为什么没有化成厉鬼索命,替自己报仇呢?

“他是不好,可却是我真心爱慕过的,我每每恨时便会想到,那时,他也是真心对我,便下不去手了。”

阿诺说这话时,再不复平时跳脱疯癫的模样,沉重又哀伤地望着某个方向。

薛洋不明白,那时他还太小,并不知道爱是什么,也从未体会过,只是觉得这东西着实玄妙,竟能让人犯傻且傻的厉害。

如今,也不太明白。

“到了。”

薛洋猛然回神,这地方他每年都来,曾经的穷小子发了家,为了演一出孝顺感恩总是会回来拜祭先祖。

阿诺虽不杀他,也见不得他过的逍遥自在,每年这时便带着薛洋一起,召来尸鬼好好将人吓上一吓,偏这人生的奇怪,每年被吓每年还来。

“今年怎么来?还是照旧吗?”

“不急,人还没来呢,我们先等会儿。”

“行吧。”

两人也不忌讳什么,就地盘腿坐了下来,一时两相无言。

良久,阿诺突然出声:“你师父,对你挺好。”

薛洋正走着神,闻声吓了一激灵,不懂怎么突然提到晓星尘了。

不过晓星尘的确对他很好,陪他长大,教他修炼,任他怎么胡闹也从来不舍得责罚他,犯再大的错只要钻进怀里撒个娇就好,要是没有晓星尘,他不知道知己该如何。

想了这里,心里禁生出一丝骄傲得意来。

“那当然,我师傅待我极好。”

“若是哪天给你找了个师娘,你怕是就失宠了。”

“才不会!”

“不会什么?不会失宠还是不会找师娘?”

薛洋噎住,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,只是下意识反驳。突然被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,只好恨声道:“都不会!”

阿诺素来最爱和他斗嘴逗趣儿,此刻见薛洋这番恼怒的模样更是来了兴趣,挺直了腰杆想要将人好好招惹一番。

只是还来不及开口,就见负心人哆哆嗦嗦自己寻了过来。

“来了来了!别说闲话了开始吧!"

薛洋有意避开这个话题,急吼吼地抢先道,撸了袖子便要站起来招鬼。只可惜阿诺并不买他的账,在姑娘家面前还有什么比调侃八卦更有吸引力。

"不管他,你先和我聊聊呗!"

"谁要和你聊!你不吓他我就回去了啊!我师傅还在家等我呢!"

"诶,怎么提到你师傅你就急啊?你……"

"阿诺……"

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术,薛洋和鬼姑娘瞬间噤了声儿,一脸惊恐地望着男人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出。

"阿诺……你在吗……"

呼——原来看不见啊……

危机解除,两人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,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,却也没有了打闹的心思。

按理说两人根本没有紧张的必要,阿诺是鬼,旁人看不见,便是看见了又如何,自己做下的孽难道不该偿还吗?

薛洋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,男人不认识他,就算隐身术失效也没关系,可他就是有一种做贼被抓的心虚感。

"我知道是你的,你,你若是在,能不能让我知道……"

有些时候,话头一但起了,便再也收不住,男人也不管有没有回应,自顾自地说开了。

"我初次回来祭拜,遇到的那些鬼怪实在是吓坏我了,本想将坟迁出去,可后来不知怎么,突然就想到你了,我想,若是能见你一面,也是好的。"

“你恨我,不愿意见我,我知道的,可我还是想来,让你出出气也是好的……”

男人絮絮叨叨地开始追忆往昔,又说到现在生活安稳,儿女各自成家在无什么牵挂,只是如今年纪大了,越发想念她。

薛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梁,悄悄偏过头去看阿诺神情。

鬼姑娘一言不发,难得一见的正经起来,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一直盯着男人,仿佛想通过眼神将他扒皮割肉,掏出他的心来看看真假。

“阿诺姐,我们……”

“走吧。”

嗯?这就走了?

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夜站到天明的打算,幸福来的有点突然,薛洋站在原地有点蒙,若有所思地望着阿诺离开的方向,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男人,便追上去一道离开了。

转身的瞬间,他似乎听见男人说,“你怎么……就不来了啊……”

一路上,阿诺闭口不言,薛洋知道她心情不好,虽然不明白为什么,但也不主动找话去打扰了她,就这样埋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,心里兀自走神,想着今晚回去要不要把下午的功课补上。

“以后,我都不会来了。”

阿诺突然出声,薛洋又是一激灵,今晚他受到的“惊吓”实在有点多,回去要和师傅撒娇求个安慰才能睡着。

“为什么啊?”

“没有为什么,就是想通了,这样也……挺没意思的……死了就是死了,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,他是人我是鬼,怨恨也好,不甘心也好,都只能这样了,还计较些什么呢。”

“可我看他好像挺放不下你的。”

“那又怎么样呢,”阿诺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,那是男人向她表明心意时送给她的,她曾爱若珍宝,“终究我已经死了啊……”

鬼火将锦帕吞噬,留下的灰烬也被吹散在夜风中。

薛洋回到院子里时夜已经深了,这一晚他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,胸口闷闷的,情绪也是莫名的低落。

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,阿诺的事情一直在他脑子里转,情爱之事他一向不懂,这些年他身边的人也就只有晓星尘和孟瑶两个,一个是好友,一个是师长,无人告诉他男女之情是什么样子。

分明从未尝过情爱滋味,可鬼姑娘的那句生死相隔却让他难过地喘不过气来,仿佛亲身经历一般。

本想偷偷摸摸溜进屋,却不曾想到晓星尘还没睡,站在院中等着他,白衣仙姿遗世而立,犹如下一刻便要飞升而去,薛洋耷拉着眉眼,想着阿诺之前的话,突然生出满腔委屈,跑过去扑进晓星尘怀里。

“师傅……”

“阿洋怎么了?”

“师傅,我舍不得你,你会不会不要我啊?”

“当然不会了,胡思乱想些什么呢?”

晓星尘无奈地拍拍他的头,不知道自家小徒弟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变成了这样,想将怀里的小东西拉起来,怎奈薛洋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。

当然不能松手,虽然他常和晓星尘撒娇,可是这别扭的样子却不想让他瞧见。

少年的身量还没完全张开,薛洋将脸埋在对方胸口,任由晓星尘身上的气息包裹自己,烦乱的心绪逐渐平静,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心。

“阿诺姐姐说,日后有了师娘,师傅就不疼我啦……” 

他声音闷闷的, 和耳边胸腔内的心跳声搅在一起,听起来含含糊糊透着可怜。

晓星尘只好将他整个人抱起来,薛洋顺势将四肢都缠在他身上,像一只扒着树的熊,就这样被托进了屋里。

“能不能……就一直这样……就我们两个人呀……” 

蒙在被子里的人小声嘀咕着,紧紧抓着自己师傅的领口。晓星尘听见了却不答,只是温柔安抚哄人睡觉。

这些年薛洋在他身边没心没肺,还是头一次有了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忧愁心思,虽然可能并不明白这种心情而来,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
不引导,却不代表不愿意接受。 

薛洋的依赖眷恋,让晓星尘无比受用,悉心呵护培育的花,终于要发芽了。 

这一觉睡的无比舒坦,以至于已经习惯早起的少年久违地赖了床。薛洋迷迷糊糊地坐起来,盯着身边空无一人的位置两眼迷蒙地发着呆,床铺的温度暗示晓星尘已离开多时。

晨起时的脑子转的慢,薛洋歪斜着身子拉长了语调唤了两声师傅仍旧没有应答,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。

晓星尘很少撇下他一人外出,若是有事也会给他留个字条,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去了那里。薛洋歪着头算了算日子,好像差不多是到时候了。

每年的这段时间,晓星尘都会去祭拜什么人,有时一走就是一整天,回来后就会抱着他窝在一处,或者一个人摊在院子里的躺椅上,望着星星叹气。

薛洋从没跟着去过,也没问过,他不知道晓星尘有着怎样的过去,也不知道他时常祭奠的是什么人,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师傅很难过。

可他不愿意他难过。

毕竟晓星尘对他那么好,比任何人都好。孟瑶在镇上的学堂上学时他也蹭偷偷溜去看过,那位教书的老先生十分凶悍,打手心都是家常便饭。

连孟瑶这样聪慧听话的都被罚过,若是换了他这样每天上房揭瓦,无所事事的学生,岂不是要每天被追着两条街地揍。

可是晓星尘从来不逼他,修行不认真也不骂他不打他,薛洋觉得这个师傅着实对他很好,好到让他有那么一点愧疚。

其实晓星尘想的很简单,如果他愿意好好修行陪自己长长久久固然很好,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,他可以继续再等,等到薛洋愿意或是他死的那天。活了这些许年,晓星尘最不缺的就是耐心,他只怕薛洋不开心。

他想,他受了两世的委屈,合该被人好好疼着了。

可是薛洋却不知道,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了,师傅那样哄着他依着他,对他好的无微不至,他却还不思进取,每天只想着逍遥度日,着实不该。

不知怎么的,昨晚晓星尘站在院子里时的孤单落寞的画面一下子就浮现在他眼前,还有他靠在椅子上叹气的样子,那场景实在太扎眼,不止扎眼,还扎心。

他一直觉得自己师傅算个仙儿,可不嘛,每天白衣飘飘的,确实挺仙儿。在他的脑子里,仙人无所不能,也应该无忧无虑。而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,在晓星尘的生命里,他所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,也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影响。

可他今天才明白,他师傅也是会寂寞的。

薛洋摸着肚子上了二两肥膘,惆怅地想,不就是修炼吗,炼吧,不求修为多高之少要活的长一点,做徒弟的,怎么也不好走在师傅前面。

俗话说,生恩不及养恩大,他那没缘分的爹娘在他心里的分量确实不太高。晓星尘捡他回来,养了他这么多年,他得尽尽孝心,别的不说,总要活的长久点,才能给师傅养老送终啊。 

况且昨天才说了,只要他们两个人长长久久在一起,他这个徒弟要是先走了,算怎么回事?

薛洋抱着被子,沉浸在自己感天动地的孝心里自我陶醉,甚至还想挤出两滴热泪。

到底还是没能挤出来。

于是他带着十二分的感动,抓着被子用力一扇,反手裹住自己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。



tbc.


义城孝子薛成美:一定给您伺候好了嘞!

晓星尘:……你果然还是把我当爸爸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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